攻打天津,傅作义代表狂言最少花3个月,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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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1月1日凌晨,北平城里的百姓正在欢庆新年的到来,华北“剿总”参谋长李世杰和王克俊却被叫到傅作义的办公室里。
此时的傅作义,面容憔悴,眼睛里布满血丝,失去了往日的英姿风采。
见了二人到来,傅作义劈头就说:“我想了几天,决定今天发一个和平通电。我自行解除兵权,去南京向蒋介石请罪,听候处理。北平防务交兵团司令李文代理。”
李世杰愣了半晌,摇摇头:“这恐怕不行吧。你把几十万如狼似虎的军队集中在北平,既不战又不和,说几句空话就跑了。”
“你想过没有,这些队伍让李文带,他是黄埔嫡系的,要他去和,势不可能;战吧,北平必然毁于战火
。你一对不住北平居民,二对不住这几十万军队。”
“就蒋介石的为人来说,你甘愿为他殉葬,可他又能饶了你吗?张学良西安事变后到南京负荆请罪,算对得住老蒋了,可他又如何对待张汉卿呢?这不是前车之鉴吗?”
张学良与傅作义年龄相仿,志趣相投,彼此倾慕。
一开始,两人还是对手,傅作义死守涿州3个月,张学良使出浑身解数,出动飞机大炮坦克装甲车,甚至挖地道爆破都无法拿下。
涿州之战后,张学良特别赞赏傅作义的才干,在张作霖面前极力保他,两人遂结为好友。
此时,一听李世杰讲起张学良,傅作义心里升起一阵悲愤之情。
李世杰接着说:“在共产党方面,你的和平通电固然会得到同情,但你自己又不起来执行和平,放一炮就走,共产党会认为你是有始无终的人。”
“你打不成,和不了,落得个猪八戒,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,历史上将怎样写你呢?对你今天这个想法,我实在找不到赞同的理由。”
一席话,说得傅作义哑口无言,最后只得说:“我已派飞机去陕坝接邓宝珊来北平磋商,等他来了再说吧。
当日下午,傅作义驱车前往天坛临时机场迎接邓宝珊。
邓宝珊是甘肃天水人,原名瑜,字宝珊,幼年家道清贫,虽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,但天赋很高,遍览群书,博闻强记,三教九流无不知晓。
邓宝珊更有一过人之处,最善于排难解纷,以行侠仗义为已任,素有“鲁仲连”之称。
他年轻时参加辛刻革命的伊犁起义、讨袁战争和护法运动,孙中山先生称赞他“坚持初志,百折不挠。”
由于他颇有北人忠厚、豪爽之慨,周旋各方,交友甚多,在国民党北方各军中颇有人缘,尤与傅作义、马占山二人关系最佳,还结拜兄弟。
傅作义考虑,前两次去谈判的代表,都是幕僚之类的角色,讨论如此重大的问题非有权威人物不可。
邓宝珊身为华北“剿总”副司令,又与毛主席、周副主席、朱总司令等共产党领袖熟识,谈判全权代表非他莫属。
时近黄昏,邓宝珊乘坐的飞机徐徐降落。二人同车进城。
在汽车里,傅作义满脸愁容,一声不吭。邓宝珊见状,也难启齿。
闷坐间,啪、啪两声,傅作义伸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。邓宝珊惊问:“你这干啥?”
他仍板着面孔,一言不发。
邓宝珊知道他心情沉重,决定与他推心置腹地谈谈。
到住所后,两人坐定。邓宝珊开门见山问道:“宜生,你究竟如何打算,还想替老蒋卖命吗?”
傅作义是一个从不在人面前议论上司的人,这会儿却愤愤地说:
“我対蒋介石算是看透了。辽沈会战时,东北和华北那么吃紧,宋美龄一个电话,他放下这里的作战会议就回南京。”
“我当是什么国家大事,原来是孔祥熙的儿子孔令侃因投机倒把被抓起来,他救孔令侃去了。”
“一个贪赃枉法的孔令侃竟比整个东北还要紧,我们卖这个命到底为了谁?!他要我把部队撤到江南去救驾,还封我为东南军政长官,我没答应他。”
邓宝珊长舒一口气:“没答应是对的。咱们与老蒋打了多年交道,深知此人生性狡诈,封官许愿是迫于形势,不过是一时利用而已,绝不能上他的圈套。何况,此人早己丧尽人心。”
“我是想为国家、为民族干一番事业,也不枉为人一场。唉,如今空有一腔热血、满腹经纶,也没有用武之地。北平城倘若因我而毁,岂不是在历史上留下骂名!”
经过几次促膝交谈,傅作义下了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决心。
当时,他俩最担心的有两件事,一是北平城里大部分部队属于黄埔嫡系李文、石觉兵团,傅系部队不多,怕局面稳不住。
二是故宫城墙里面堆放了几万吨黄色炸药,万一让特务搞个爆炸,古城文明将毁于一旦。
对此,他俩秘密制定了应变措施。
对第一个问题,傅作义调整了各部队的防地,将军队分为两大部分:
由傅系部队担任城防部队,归北平警备司令周体仁指挥,负责内城防卫,扼守景山等制高点;
由蒋系部队担任野战部队,归李文指挥,负责出城作战。
为了羁縻中央军将领,还将所有师团以上军官集中起来学习守城战术,实质上是让他们脱离部队。
傅系一个精锐师接管了北平所有城门防务,进驻宪兵团各连部。任何部队不得擅自出城。
对第二个问题,傅作义加强了故官警戒,派部队严密监视北平各特务机关和爆破大队。
作了上述安排之后,傅作义于1月14日晨授意周北峰致电解放军:“我偕邓宝珊将军今日前往。”
解放军立即复电:“欢迎你与邓将军同来,仍在清河镇接头了当日午后一时,邓宝珊一行四人乘车出城,开始第三次谈判。
1月11日傍晚,周北峰、邓宝珊等人驱车来到通县西的一个大院子门口。林彪、罗荣桓、聂荣臻等人在门口迎接他。
周北峰
见面寒暄几句后,聂荣臻严肃地对周北峰说:“周先生,我们前次说得很清楚,14日午夜是答复期限,再不回复我们就立即攻打天津。现在只剩3天,你们有什么意见?”
邓宝珊不高兴了,大声说:“天津防御工事坚固,十几万国军防守,你们解放军拿下天津,最少要花3个月吧,何来3天最后期限?”
聂荣臻素来谨慎:“攻下天津,不需要3个月,最多一个月。”
在一旁的林总面无表情地接话:“3天拿下天津。”
邓宝珊一听,笑着摇了摇头,估计认为“共军在吹牛”。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解放军攻下天津,连3天都不要。
自从12月24日平绥线蒋傅军被歼之后,战场重心就移到了东线的天津,天津战役由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指挥。
天津位于海河平原,东临渤海,是华北最大的工业城市和水陆交通总汇,西距北平一百二十公里,东距塘沽四十公里。
海河纵贯市区,子牙河、新开河、南运河、金钟河、大运河诸水将市区切割成许多片段,河流沟塘密布。
加上市内有许多坚固的独立建筑物,易守难攻,极不便于大兵团多兵种的联合战斗行动。
因此,历史上几度军阀混战、外国入侵,都止于天津市三十里以外,或扫边而过。
在天津防守的蒋傅军有3个军10个师,加上非正规部队共约13万人。
蒋军从年秋开始修建天津城防工事,加挖了护城河,护城河内侧垒起了一道四米高的大堤。
辽沈战役之后,蒋军深恐天津遭我东北大军攻击,大力加强防御措施,将护城河增宽为十至十五米,堤围增高至五米,水深保持在三米以上。
沿护城河内外,增修了上千个钢筋水泥碉堡和数不清的明暗火力点,设置了几十米宽的环城地雷区,构筑了几十个自成体系的支撑点。
为扫清射界,陈长捷还将郊区五里之内的村庄烧拆一空。
天津市内各主要街道均有暗堡街垒,租界的高大建筑物都成了防御核心阵地。
陈长捷虽知长期固守不易,但自认为守上三四个月不成问题。
这不过是陈长捷的如意算盘罢了。
几天来,解放军天津前线指挥部处于极端忙碌之中。从西柏坡传来军委的指示,争取在解冻之前最后解决平津之敌,为此天津攻击战务必在1月12日前准备就绪。
刘亚楼站在地图前,久久沉思:
天津南北长25里,东西宽10里,是个长方形。敌军部署的特点嘛,是北部兵力强,南部工事强,中部稀松平常。
刘亚楼决定采取东西对进,拦腰斩断,先南后北,先分割后围歼的战术。概括起来一句话——“先吃肉后啃骨头”。
部署间突接报告:天津市四名参议员受市长杜建时委托,出城谈和。
刘亚楼一听,呵呵一笑:怕是陈长捷唱的‘蒋干盗书’吧,咱们将计就计,还他个‘群英会’。”
原来,这果然是陈长捷使的一计。陈长捷是晋军老班底的人,在保定军校比傅作义晚一期。
傅作义素知他为人笃实,办事认真,因此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麟自杀后,便将他从兰州第八补给区司令任上调来,委以35军军长的重任。
但陈长捷自觉难以胜任,认为天津是华北后方,可进可退,自请到天津任警备司令。
他判断:东北共军南下至多不超过50万,天津工事坚固,以逸待劳,即便不能取胜,还可以收拾残部从海上退走。
他觉得自己左右逢源,不愁没有回旋的余地,可局势的发展使他有三个意料不到:
一是意料不到淮海蒋军那么快就土崩瓦解;二是意料不到东北解放军马不停蹄长驱入关,而且有80万之多;三是意料不到解放军实行隔而不围、围而不打的方针,天津很快就陷入重围。
陈长捷几次向北平请示,傅作义以“再考虑考虑”作答。百般无奈,他只好死顶硬撑,先派几名参议员出去探探虚实,看看解放军的主攻方向选在哪里。
这天早晨;四名参议员扛着白旗出了城。谈判地点安排在天津西北的北仓镇。
刘亚楼故意比约定时间迟到十五分钟,在寒暄时似乎无意地说:“我路过杨柳青,街道狭窄,汽车不好通过,耽误了时间,实在对不起诸位。”
正说着,天津城北方向响起几声炮声,似乎是向天津城方向试射。几位参议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,刘亚楼似乎没看见,将他们让进房间。
刘亚楼拆开陈长捷的信,信上有“武器是军人的第二生命,放下武器是军人之耻辱”等字句。
刘亚楼阅后严肃地说:“陈长捷显然是拒绝和平解决。为了天津市二百万人民免遭战火,我军重申劝降条件,并决定停火一天,等候答复,十三日以.后即开始攻城。”
顿了一下,他又加重语气:“天津一旦遭受破坏,首要反动分子要担负全部责任,受到最严厉的惩罚,而不能与小城市、乡村中被俘军官同等看待,
四名代表喏喏而退,回去后向陈长捷作了报告。
陈长捷听了又惊又喜,惊的是解放军态度坚决,决非戏言;喜的是解放军主攻方向在城北的判断得到“证实”。
他立即用电报向北平请示,北平复电:“坚决守住,就有办法。”
陈长捷心领神会:傅作义是用天津作为政治解决的筹码。他向守军下达死守天津的命令,并指定副司令林伟俦为他的继承人,以示决一死战。
11日下午,陈长捷第二次派代表出城,诡称陈长捷同意放下武器,但蒋系第62、第86两军只愿放下重武器,要求携带轻武器回南方.
刘亚楼看穿了陈长捷的诡计,严肃指出:
“如果陈长捷真有诚意,可以采取两个办法。第一个办法,将所辖防区放开,让我军进去,他的部队开出城外,由我军来打中央军。第二个办法,在我军打响之后火线起义。”
陈长捷本来就是使缓兵计,岂肯应允。
我攻城部队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攻城日期原定在13日上午,但该日恰逢农历12月初五,海河大潮,护城河涨水,改为14日进攻。
解放军先礼后兵,公开向天津城内宣布:如果愿意放下武器,应于13日黄昏前答复,否则我军于14日10时开始攻城。
将攻击时间明确告诉敌人,这在历史上恐怕是罕见的吧。
1月14日,天津上空浓雾弥漫,战场显得格外寂静。人人心里明白,这是恶战前的沉寂。解放军各级指挥员紧盯着钟表上的时针,等待着攻击命令。
天津城西是我军的主要突击方向,39军师、38军师重伏在冲击地线上,他们将在南运河以南沿护城河约一千六百米地段并肩突击;
战士们憋足了劲儿,要最先突入天津城。
时针滴滴达达地走着,刚刚指到十时整,天津上空如同响起晴天霹雳,我军炮兵群笼罩在漫天尘埃之中,数千发炮弹向敌阵地倾泻。
敌碉堡、暗堡被掀到半空,城墙大段大段倒塌,只剩下一溜滑坡。
我军原计划实施破坏射击两小时,可是仅射击了五十分钟,38军师突击团见到师开辟通路时设置的红旗标志,误以为兄弟部队已经突破,当即发起冲锋,随即突破。
其他两个师见师突破,也相继发起冲锋,各师尖刀连迅速越过护城河,占领土堤。
38军军长李天佑见状,立即命令炮兵停止破坏射击,取消压制射击,提前炮火延伸,掩护突击部队行动。
由于部队过早突破,炮火准备不充分,敌人工事和有生力量未遭到彻底破坏,我军伤亡增多。突击部队立即调整部署,撕宽突破口,向敌防御纵深猛烈分割穿插。
战役发起不到两小时,号称“固若金汤”的天津防御体系外壳被敲碎,在东、南、西三面被打开八个突破口。
解放军的尖刀插入敌防御纵深,直向金汤桥插去。
这天,是陈长捷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天。他整日龟缩在天津警备司令部大楼的地下室里,内心惶惶不安。
大地在不停地颤抖,尘土沙沙地落在桌子上,他不用出去看也知道地面战斗异常激烈。
一天来,蒋军在民族门的主阵地被解放军突破,85军已无力堵击,听任解放军向金汤桥挺进,东西遭受夹击的局面已经形成,市区交通完全瘫痪,整个防御体系摇摇欲坠。
62军军长林伟俦曾经出主意,要派人出去向解放军接洽停火,争取时间,调整战线。人是派出去了,至今未有音信。
陈长捷苦笑一声,人家是三岁孩子,会上当吗?
捱到晚上,街垒战和巷战越来越激烈。陈长捷让人叫林伟俦、杜建时和85军军长刘云瀚来地下室会商。四人对坐,面面相觑,一筹莫展,各想各的心思。
林伟俦懊悔极了,他的62军是广东籍部队,临时被抓到天津担任城防。战前天津师范学院院长张般劝他走光明道路,被他一口拒绝。如今他只好听天由命。
一身戎装的天津市市长杜建时曾在美国深造,说一口流利的英语,是蒋系军队里的新派人物。现在,往日锐气一扫而光,仰坐在沙发上,两眼呆视着天花板。
刘云瀚是蒋介石和陈诚的心腹,一贯喜欢摆“嫡系”的架子。解放军一攻城,他的部队首当其冲,被冲得七零八落。
他喃喃自语:“阵地失陷,我部无力反攻,实在对不起诸位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“怎么会垮得这么快呢?”陈长捷颇为不解。
“唉,共军攻势实在太猛!我麾下的主力团半天就打没了,只跑出一个营长,被炸药包炸成了哑巴。”林伟俦谈及此事仍心有余悸。
听到这里,在座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
刘云瀚接着说:“我军常常是整班、整排被炸死在暗堡里,炸掉一个暗堡动摇一大片,谁还敢守在这种活棺材里?”
此时此刻,地下室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明白,天津没有任何铜墙铁壁能够阻挡解放军的进攻,他们既无可用之兵,也无可守之地,解放军打到地下室里来捉俘虏仅仅是时间问题了。
大家脑子里都翻腾着一个念头:趁早缴枪。
可是谁都不敢开这个口。
因为各军都有蒋介石“侍从室”直接派出的“视察官”和“电务员”,他们就像明朝东、西厂的太监一样,布下重重耳目,监视各级军官举动,并与蒋介石直接通电报。
因此,几个人吞吞吐吐,欲言又止。
还是陈长捷首先打破沉默:“再打下去只能是各自为战,部队被分割后更无斗志,又无外援可望。多坚持只会使地方徒增糜烂,不如放弃抗拒,叫部队放下武器吧。”
其他几位正中下怀,不住地点头。
陈长捷让他们先回各自部队,然后通过无线电话向傅作义报告:“解放军已逼进我指挥所,核心守备无力继续,经与诸位军长会商,预备与解放军谈判。”
对方一阵沉默,接着传来傅作义的回答:“可以接洽和平吧。”
通话未完,地下室外面响起枪声和吆喝声:“缴枪不杀!优待俘虏!”
地下室入口处闪现几个身影,一名解放军副营长带领几名战士冲进来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陈长捷。
陈长捷手里的无线电话筒落在桌面上,他有气无力地说:“我们缴枪,通知部队不打了。”
15日15时,经过29小时鏖战,天津全部解放,蒋军13万余人被歼。
在北平的作战指挥室里,傅作义怔怔地站在桌前,手里仍然攥着无线电话筒。
几秒钟前,他刚刚答应陈长捷派人与解放军联系停火,听筒里就传来“来了,来了”的声音,接着通话戛然中断了。
可以想象,是解放军打进了指挥所,陈长捷当了俘虏。
他深感内疚,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位老同学、老部下。几天前他还对陈长捷说:“坚守就有办法。”
到了陈长捷眼看就“沉没”的时候,他才改变主意,为时晚矣。这是否也象征着他自己的命运呢?
天津这样坚固设防的城市,原指望能守它个把月,结果仅仅守了29个小时,而北平又能好到哪里去呢?
他的幻想彻底破灭了。